汉高祖刘邦在统一天下后,为了维护中央集权,对原有的郡县制度进行了调整、扩大,实行分封制度,刘氏子孙得以大量封王。大家耳熟能详的是西汉中山靖王刘胜,刘胜嗜酒,满城汉墓的陪葬品中,酒器数量惊人,其中盛酒大陶瓮就有33个,可谓一大奇观。
河北博物馆中展陈的陶酒缸
世人皆知刘胜,但要说酒风之盛,刘氏子孙还有一处,就是当时的广川国1。广川国始于公元前155年,曾有过三次册封2,都信都,即现在衡水冀州区。前后六位广川王,皆好酒。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等史料中有大量记载广川王家饮、聚饮和大规模宴饮的记载,其中汉景帝的曾孙刘去更甚,饭不离酒。信都即在古中山扶柳3城附近,中山佳酿自古闻名,底蕴深厚,加之几代广川王对酒的执爱,促使衡水酒业日益繁盛,品质也日益优良。
《汉书·景十三王·广川王传》中关于刘去饮酒的记载
至东汉初年,衡水地域的酒产量和酒文化更加繁荣,“乡饮酒礼”4中兴于信都,并由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李忠5带到丹阳,后推行到全国,并绵延两千余年。
《后汉书》卷二十一关于李忠的记载
汉和帝永元十六年春(公元104年),因连年雨涝,粮食歉收,衡水地域酒生产规模大,酿酒与老百姓争口粮,朝廷不得不下诏禁止酒生产和买卖。看来,衡水地域酒业的繁盛,贯穿东汉一朝。
《真定府志》中关于汉和帝永元十六年(公元104年)诏禁冀州沽酒的记载
据此可以窥见,衡水地域酒业在两汉时期之兴盛,衡水老白干历史之悠远,常让人为之感叹。
注释:
1.广川国:今河北省衡水市大部、邢台市南宫市、山东省德州市市区。
2.广川王三次册封:第一次为:赵敬肃王彭祖孝景前二年(公元前155年)立为广川王;第二次广川惠王越孝景中元二年(公元前148年)立,世袭三代:刘越、刘齐,刘去;第三次册封宣帝地节四年,复立去兄文,是为戴王,世袭两代:刘文、刘海阳。
3.古中山扶柳:扶柳是古中山国的主要城邑之一,《水经·浊漳水》注云:“扶柳故城,在信都城西,衡水迳其西,县有扶泽,泽中多柳,故曰扶柳。”则扶柳当在今衡水冀州区,今当地仍有扶柳村,盖即扶柳故城。《搜神记》卷十九:“狄希,中山人也,能造千日酒,饮之千日醉。”世界上现存最古老的实物酒,出土自现河北境内的中山国王陵,距今2300余年。
4.乡饮酒礼:乡饮酒礼,是一种政府组织的宴饮风俗。主要目的是为了向国家推荐贤者,后演为地方官设宴招待应举之士,一直延续到清代。
5.李忠:《后汉书·列传第十一·李忠》中记载“六年,迁丹阳太守……忠以丹阳越俗不好学,嫁娶礼仪,衰于中国,乃为起学校,习礼容,春秋乡饮,选用明经,郡中向慕之。……十四年,三公奏课为天下第一。”